在她死後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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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死後6
天亮後，謝鏡純隨杭之景去了燕城公安局。
杭之景去停車，謝鏡純站在公安局的樓前，擡頭仰望著面前的建築，就像穿越回了幾年前。
早晨的陽光已經有幾分刺眼，晃得她視線有幾分模糊。
那是大二還是大三，謝鏡純第一次去警局實習，年輕的她看著未來要工作的地方，胸懷壯志，熱血沸騰，恨不能將生命奉獻給這裏……哪能想到，再來時，並不是以警察的身份，而是變成了受害者的身份來配合做筆錄。
杭之景停好車後就看到她的樣子，心口像是插入了碎玻璃，他走到她身旁，溫柔拍拍她的後腦勺，口氣輕松：“走吧。”
謝鏡純點點頭，跟在他的身後，走進熟悉又陌生的樓。
“鏡純？！”
謝鏡純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，是一個剃了光頭的中年人，她仔細地看了幾秒，旋即震驚道：“傅老師？”
傅老師是她實習時的帶教老師，在她記憶中，還是個頭發茂密的年輕人……沒想到短短幾年，竟然脫發成光頭。
傅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發亮的頭頂，了然道：“這幾年壓力太大，頭發都掉光啦！和幾年前確實差距不小，剛剛你是不是沒認出我？”
謝鏡純眨了眨眼，有幾分不好意思：“我確實離開太久了……不過傅老師你放心，雖然頭發離你而去了，但你的帥氣還在！”
傅強爽朗地笑了起來：“本來以為你畢業之後就會來入職，沒想到今兒才再見。這幾年過得怎麽樣？還當警察嗎？”
謝鏡純不太確定他知不知道當年的事，只能含糊道：“不當警察了，後來發現了人生新目標，去做記者了。”
傅強一楞，隨即柔和了表情：“記者也好，都是為人民服務。那你今兒怎麽來了？”他看了一眼跟在謝鏡純身旁，隱身似的杭之景，眼神裏都是意味深長，“家屬探班？”
當年杭之景已經在燕城公安局工作，二人從不掩飾他們的關系，當年局裏不少同事都知道他們的關系。
謝鏡純也不去解釋二人現在的詭異關系，只是笑著搖頭：“不是，我是為了昨天……哦不，是前天，我為了前天在酒吧裏發生的那樁命案而來。”
說到案子，傅強也嚴肅了起來：“為了新聞報道？”
“也不是。”謝鏡純擡起包裹著紗布的右手，輕輕晃了晃，“我是受害人，來做筆錄的。”
傅強看了杭之景一眼，嘆了口氣：“那你們快去吧，這案子鬧得有些大，案發時現場人太多了，現在外面說什麽的都有……唉，盡快破案吧！”
杭之景帶著謝鏡純來到一間會議室，會議室裏，陸流年已經坐好，看到謝鏡純，笑嘻嘻地起身：“謝女士，咱們太有緣了，又見面了！”
謝鏡純有些無奈：“這種相見的方式，還是不要有下一次了。”
幾人落座，直入主題，不多寒暄。
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問題，不過是讓謝鏡純將那日案發的經過，從她的視角，回憶覆述一遍。
等到謝鏡純說完，杭之景開口：“靜靜，你仔細回憶下，那日你攔住鄒宏，他刺向你胳膊時，你覺得他想殺你嗎？”
“殺我幹什麽……”話音未落，謝鏡純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。
一個犯病的精神病患者，正要不受控制的行兇，旁邊突然有人攔住了他，正常情況下，他極有可能轉移目標，去攻擊這個攔住他的人。
那日她攔住鄒宏，鄒宏刺向她的胳膊，隨後卻將她推到沙發上，轉頭繼續攻擊段章。
謝鏡純回憶起昨晚杭之景說的，思考了一下措辭，謹慎開口：“但我聽說他得的是躁郁癥，這個疾病應該不存在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吧？”
陸流年苦笑：“本來是這樣的，但今天一大早，鄒宏的律師和家屬提出，最近半年鄒宏的病情加重，時有幻覺出現，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可能，案發時，他應當是處在幻覺狀態，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。”
謝鏡純沈默了下來，仔細回憶後，回答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陸流年懵了：“不知道？”
謝鏡純表情認真，看著她的眼睛，眼眸澄澈幹凈：“我只能回答不知道。”
會議室裏安靜下來，陸流年還想說什麽，謝鏡純再次開口：“你們這麽在意我的答案，怕是很多細節你們也無法確定，或許是監控出了問題，或許是視覺盲區，對吧？”
二人沒回答，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測。
“這個問題太主觀了，我的回答，無論是什麽，都一定會影響你們的判斷，甚至會影響一個人的命運。我無法承擔這個問題背後的責任。抱歉。”
杭之景不勉強她：“沒關系，後面如果還想起什麽，你隨時告訴我。我送你出去。”
謝鏡純點點頭，卻沒起身，遲疑道：“我能見見昨天傷我的那個人嗎？”
“鄒宏目前在醫院裏。等他情緒穩定些，如果你還想見的話，我再帶你來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筆錄結束，杭之景沒能如願將謝鏡純送出門，他臨時被局長叫走，送她離開的任務，只能由陸流年代勞。
陸流年走在前方給她引路，笑嘻嘻地問：“謝女士，你和我們隊長覆合了嗎？”
“你叫我鏡純就行。”謝鏡純回憶起在臨城時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曾問過她與杭之景的關系，語氣裏帶了幾分試探，“你這麽好奇我和杭之景的關系，你喜歡他嗎？”
陸流年睜大雙眼，又是搖頭又是擺手，馬尾一甩一甩的，又慌張又淩亂：“不不不，你別誤會，我純屬八卦。我主要是想起來，在祈福鎮發生的一個小插曲。”
“什麽？”
陸流年眨眨眼睛，語氣裏帶著幾分隱隱地羨慕：“那時蘇沐秋的住處著了大火，我們只知道你去找了蘇沐秋，卻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裏面。隊長可著急了，要不是我們攔著，他早就沖進去找你了。他那時候可是說了，你是他的愛人。”
“是愛人哦，不是女友，不是朋友，是愛人。”
謝鏡純聽著她的描述，一時無法想象當時的場景。
這像是杭之景會做的事嗎？
杭之景此人，家庭背景深厚，順風順水，年少時沒經過社會的毒打，一股子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“王八”氣質，要不是長得俊俏，而她恰恰喜歡俊俏的，年少的她是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的。
不過相熟之後，這人優點還是很多的，對朋友仗義，勇氣與智慧並存……最主要的是，他對她很好，或者說，少年杭之景總能拿捏住少女謝鏡純。
她吃軟不吃硬，他打蛇打七寸。
不過再怎麽好，他的嘴也是硬的，仔細回憶，那時的他似乎很少說愛，也很少用語言表述自己的愛意，而神奇的是，她也不怎麽在乎。
他們的愛不表於言語，卻一直存在。
但，這樣可能也有問題吧，不然杭之景為什麽會誤以為她喜歡高長風呢。
時隔這麽多年後，當年的矛盾還未解決，她不想帶著沈重的枷鎖和他覆合，他卻說自己是他的“愛人”，這是他會做的事嗎？
陸流年說了幾句，才後知後覺已經很長時間沒人接話了。她停住腳步轉身看去，看到謝鏡純站在幾步開外的位置，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。
她就那麽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，卻像站在漲潮時還未被淹沒的最後一塊礁石上，四周被海水圍繞，無法久站，無法離開。
陸流年覺得，她的身上縈繞著無法言說的寂寥。
這種寂寥，她在隊長身上也見過。
她剛要開口說什麽，肩膀被某個冒失鬼撞了一下，手中的筆記本掉落到地面，裏面夾的照片文件散落一地。
“抱歉抱歉。”
謝鏡純被突發的意外拉回了神，疾走兩步幫著倆人收拾著散落在地面的文件。
有一張照片恰好落入謝鏡純的眼簾。
照片上的男子劍眉星目，皮膚白皙，表情有些嚴肅。
謝鏡純撿起這張照片，只覺得他有些眼熟，看了半晌，有些不確定地問：“這是誰？”
陸流年挪過腦袋看了一眼，隨口說道：“就是那個酒吧駐唱啊，你也見過的，叫廖藍。”
謝鏡純回憶了一下酒吧駐唱五顏六色的頭發和像中毒似的眼影，表情有些覆雜：“就看這照片，你能和酒吧駐唱那張臉聯系在一起嗎？”
陸流年呆了一下，回憶起那日在現場做筆錄時的場景，讚同道：“確實有些難。不過怎麽，你認識他？”
謝鏡純擰著眉頭：“非常眼熟，我近一年應該見過他，但我有些臉盲，一時有些想不起來。”
陸流年也沒當回事，只當是個不重要的小插曲。
陸流年按照隊長的指示，將謝鏡純送上網約車，貼心的將車牌號發給了隊長。
謝鏡純坐在車上，看著越來越遠的警察局，看著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……直到在某個路口，等紅路燈的間隙，她看到了窗外的cbd。
她想起在哪裏見過廖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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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後，謝鏡純隨杭之景去了燕城公安局。
杭之景去停車，謝鏡純站在公安局的樓前，擡頭仰望著面前的建築，就像穿越回了幾年前。
早晨的陽光已經有幾分刺眼，晃得她視線有幾分模糊。
那是大二還是大三，謝鏡純第一次去警局實習，年輕的她看著未來要工作的地方，胸懷壯志，熱血沸騰，恨不能將生命奉獻給這裏……哪能想到，再來時，並不是以警察的身份，而是變成了受害者的身份來配合做筆錄。
杭之景停好車後就看到她的樣子，心口像是插入了碎玻璃，他走到她身旁，溫柔拍拍她的後腦勺，口氣輕松：“走吧。”
謝鏡純點點頭，跟在他的身後，走進熟悉又陌生的樓。
“鏡純？！”
謝鏡純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，是一個剃了光頭的中年人，她仔細地看了幾秒，旋即震驚道：“傅老師？”
傅老師是她實習時的帶教老師，在她記憶中，還是個頭發茂密的年輕人……沒想到短短幾年，竟然脫發成光頭。
傅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發亮的頭頂，了然道：“這幾年壓力太大，頭發都掉光啦！和幾年前確實差距不小，剛剛你是不是沒認出我？”
謝鏡純眨了眨眼，有幾分不好意思：“我確實離開太久了……不過傅老師你放心，雖然頭發離你而去了，但你的帥氣還在！”
傅強爽朗地笑了起來：“本來以為你畢業之後就會來入職，沒想到今兒才再見。這幾年過得怎麽樣？還當警察嗎？”
謝鏡純不太確定他知不知道當年的事，只能含糊道：“不當警察了，後來發現了人生新目標，去做記者了。”
傅強一楞，隨即柔和了表情：“記者也好，都是為人民服務。那你今兒怎麽來了？”他看了一眼跟在謝鏡純身旁，隱身似的杭之景，眼神裏都是意味深長，“家屬探班？”
當年杭之景已經在燕城公安局工作，二人從不掩飾他們的關系，當年局裏不少同事都知道他們的關系。
謝鏡純也不去解釋二人現在的詭異關系，只是笑著搖頭：“不是，我是為了昨天……哦不，是前天，我為了前天在酒吧裏發生的那樁命案而來。”
說到案子，傅強也嚴肅了起來：“為了新聞報道？”
“也不是。”謝鏡純擡起包裹著紗布的右手，輕輕晃了晃，“我是受害人，來做筆錄的。”
傅強看了杭之景一眼，嘆了口氣：“那你們快去吧，這案子鬧得有些大，案發時現場人太多了，現在外面說什麽的都有……唉，盡快破案吧！”
杭之景帶著謝鏡純來到一間會議室，會議室裏，陸流年已經坐好，看到謝鏡純，笑嘻嘻地起身：“謝女士，咱們太有緣了，又見面了！”
謝鏡純有些無奈：“這種相見的方式，還是不要有下一次了。”
幾人落座，直入主題，不多寒暄。
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問題，不過是讓謝鏡純將那日案發的經過，從她的視角，回憶覆述一遍。
等到謝鏡純說完，杭之景開口：“靜靜，你仔細回憶下，那日你攔住鄒宏，他刺向你胳膊時，你覺得他想殺你嗎？”
“殺我幹什麽……”話音未落，謝鏡純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。
一個犯病的精神病患者，正要不受控制的行兇，旁邊突然有人攔住了他，正常情況下，他極有可能轉移目標，去攻擊這個攔住他的人。
那日她攔住鄒宏，鄒宏刺向她的胳膊，隨後卻將她推到沙發上，轉頭繼續攻擊段章。
謝鏡純回憶起昨晚杭之景說的，思考了一下措辭，謹慎開口：“但我聽說他得的是躁郁癥，這個疾病應該不存在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吧？”
陸流年苦笑：“本來是這樣的，但今天一大早，鄒宏的律師和家屬提出，最近半年鄒宏的病情加重，時有幻覺出現，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可能，案發時，他應當是處在幻覺狀態，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。”
謝鏡純沈默了下來，仔細回憶後，回答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陸流年懵了：“不知道？”
謝鏡純表情認真，看著她的眼睛，眼眸澄澈幹凈：“我只能回答不知道。”
會議室裏安靜下來，陸流年還想說什麽，謝鏡純再次開口：“你們這麽在意我的答案，怕是很多細節你們也無法確定，或許是監控出了問題，或許是視覺盲區，對吧？”
二人沒回答，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測。
“這個問題太主觀了，我的回答，無論是什麽，都一定會影響你們的判斷，甚至會影響一個人的命運。我無法承擔這個問題背後的責任。抱歉。”
杭之景不勉強她：“沒關系，後面如果還想起什麽，你隨時告訴我。我送你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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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鄒宏目前在醫院裏。等他情緒穩定些，如果你還想見的話，我再帶你來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筆錄結束，杭之景沒能如願將謝鏡純送出門，他臨時被局長叫走，送她離開的任務，只能由陸流年代勞。
陸流年走在前方給她引路，笑嘻嘻地問：“謝女士，你和我們隊長覆合了嗎？”
“你叫我鏡純就行。”謝鏡純回憶起在臨城時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曾問過她與杭之景的關系，語氣裏帶了幾分試探，“你這麽好奇我和杭之景的關系，你喜歡他嗎？”
陸流年睜大雙眼，又是搖頭又是擺手，馬尾一甩一甩的，又慌張又淩亂：“不不不，你別誤會，我純屬八卦。我主要是想起來，在祈福鎮發生的一個小插曲。”
“什麽？”
陸流年眨眨眼睛，語氣裏帶著幾分隱隱地羨慕：“那時蘇沐秋的住處著了大火，我們只知道你去找了蘇沐秋，卻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裏面。隊長可著急了，要不是我們攔著，他早就沖進去找你了。他那時候可是說了，你是他的愛人。”
“是愛人哦，不是女友，不是朋友，是愛人。”
謝鏡純聽著她的描述，一時無法想象當時的場景。
這像是杭之景會做的事嗎？
杭之景此人，家庭背景深厚，順風順水，年少時沒經過社會的毒打，一股子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“王八”氣質，要不是長得俊俏，而她恰恰喜歡俊俏的，年少的她是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的。
不過相熟之後，這人優點還是很多的，對朋友仗義，勇氣與智慧並存……最主要的是，他對她很好，或者說，少年杭之景總能拿捏住少女謝鏡純。
她吃軟不吃硬，他打蛇打七寸。
不過再怎麽好，他的嘴也是硬的，仔細回憶，那時的他似乎很少說愛，也很少用語言表述自己的愛意，而神奇的是，她也不怎麽在乎。
他們的愛不表於言語，卻一直存在。
但，這樣可能也有問題吧，不然杭之景為什麽會誤以為她喜歡高長風呢。
時隔這麽多年後，當年的矛盾還未解決，她不想帶著沈重的枷鎖和他覆合，他卻說自己是他的“愛人”，這是他會做的事嗎？
陸流年說了幾句，才後知後覺已經很長時間沒人接話了。她停住腳步轉身看去，看到謝鏡純站在幾步開外的位置，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。
她就那麽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，卻像站在漲潮時還未被淹沒的最後一塊礁石上，四周被海水圍繞，無法久站，無法離開。
陸流年覺得，她的身上縈繞著無法言說的寂寥。
這種寂寥，她在隊長身上也見過。
她剛要開口說什麽，肩膀被某個冒失鬼撞了一下，手中的筆記本掉落到地面，裏面夾的照片文件散落一地。
“抱歉抱歉。”
謝鏡純被突發的意外拉回了神，疾走兩步幫著倆人收拾著散落在地面的文件。
有一張照片恰好落入謝鏡純的眼簾。
照片上的男子劍眉星目，皮膚白皙，表情有些嚴肅。
謝鏡純撿起這張照片，只覺得他有些眼熟，看了半晌，有些不確定地問：“這是誰？”
陸流年挪過腦袋看了一眼，隨口說道：“就是那個酒吧駐唱啊，你也見過的，叫廖藍。”
謝鏡純回憶了一下酒吧駐唱五顏六色的頭發和像中毒似的眼影，表情有些覆雜：“就看這照片，你能和酒吧駐唱那張臉聯系在一起嗎？”
陸流年呆了一下，回憶起那日在現場做筆錄時的場景，讚同道：“確實有些難。不過怎麽，你認識他？”
謝鏡純擰著眉頭：“非常眼熟，我近一年應該見過他，但我有些臉盲，一時有些想不起來。”
陸流年也沒當回事，只當是個不重要的小插曲。
陸流年按照隊長的指示，將謝鏡純送上網約車，貼心的將車牌號發給了隊長。
謝鏡純坐在車上，看著越來越遠的警察局，看著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……直到在某個路口，等紅路燈的間隙，她看到了窗外的cb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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